這是她告訴我的故事

民仔

這是她告訴我的故事
文/小黃

也許是對真實生活中的感情失望，不知從何時起，她開始走入了虛擬的網路世界。
就像是莊子和蝴蝶之間的迷離夢幻，網路或現實生活，哪一個較接近人們的真實靈魂，她也無法釐清了。
因為反應快，打字也快，講話又爆笑，她在某個聊天室的人緣頗佳。只要有她在，就不會有冷場。她把自己善感的一面隱藏起來，逗大家開心，也逗自己開心。
有一天，她發現了對手。他的反應也很快，搞笑功夫更不輸她。儼然成為這個聊天室另一顆閃亮的星星。他很喜歡逗她，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嘴。有時候，兩人倒像在較勁似的。
有幾天，她出差去了。幾天沒有上網，倒想念起他那張不饒人的壞嘴。
出差回來的深夜，她急急上網，忽然看到他的名字，心跳加速。
「你在等我啊？」她問。
「是啊是啊，想死我了。」他答，聽不出有多少是玩笑成分。
「死相。」
旁觀者又是哄堂大笑。
她的臉紅了，心裡卻是暖暖的。
偶然的，他們從網路轉戰電話，聊了很多。原來，其實他這陣子心情很低落。他的女朋友棄他而去，交了新的男朋友。他上網的目的只是想忘記那些痛苦的事，所以極盡搞笑之能事。
「對不起，妳不會怪我有時說話尖酸刻薄吧？」他問。
「我才不好意思咧，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，也常開你玩笑。」她說。
「呵呵，那咱們扯平了。」
「嗯，反正我們蠻投緣的，你就把我當哥兒們吧！」她說。
「好啊！」他也乾脆。
在她面前，他倒也真的不掩飾了。她陪著他喝酒，聽他喝醉時喊他女友的名字，看他想念那女孩時眼角的淚。她心疼，也嫉妒。但她只是他的哥兒們。
有時她真想狠狠打他一個耳光，要他振作。叫他不要為了一個女孩這樣意志消沉。後來她仔細想想，她有什麼資格扁他呢？她也陷進去了，明知他心裡有別人，仍然願意守在他身邊。他們都只是用情太深的可憐人。
有時她很想知道，自己在他心目中是處於什麼樣的地位。有人說，感情中最美的，就是在朦朧模糊的時刻。然而對她來說，這卻是一種痛苦的煎熬。
她必須小心翼翼地隱藏，深怕自己一個眼神，一個動作，會不小心洩漏了心事。她對感情的要求很高，她不要他在最脆弱的時候愛上她，也不希望兩個人在一起，只是因為一個人怕寂寞。這樣的感情，她看太多了，都沒有好的結局。
好不容易，他漸漸走出了前一段感情的陰影。因為有她，他的笑容不再苦澀，而是爽朗清脆的。
其實她也感覺得到，他在乎她。但是兩人一向以哥兒們相稱，反而很難跨出那一步。誰也不肯先表白，就怕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平衡。他們就僵在那兒，進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好不容易，她輾轉從他朋友口中得知，他的確喜歡她。她好高興，那麼，她終於可以不必再躲開他的眼神。
他們開始像情侶一樣約會，通電話。她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感情。
有一天，她發現他的神色有些凝重。
「怎麼了？」她問。畢竟她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時刻，太了解他的喜怒哀樂。
「那女孩和他男朋友分手，回來找我了。」他說。
她的心猛然一抽，沒有說話。
他用眼神詢問她。
「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。」她平靜地說，心裏卻是一陣翻攪。
「我不會丟下妳。」他握住她的手。
她勉強微微一笑，流下眼淚。她太明白，他仍無法忘記那女孩。他說這句話的同時，她知道，他也不會丟下那女孩。
當初喜歡他，有一部分也是心疼他對感情的執著，而如今，這卻成了致命傷。然而，從何怨起呢？是她自己願意走這一遭的。
朋友都罵她太傻，那樣的女孩，不必同情的。他們七嘴八舌地給意見：把他攫在身邊，不要給他機會和那女孩聯絡。她苦笑，心裏想：該我的，我才要。她情願給他自由。
在遇上他之前，幾次的感情挫折，她並沒有練就成金剛不壞。她畢竟也只是個會哭會痛的肉身。這一次，她雖不輕易放手，但也不強求。對感情，她只能用最平淡的心境，去面對可能的大喜或大悲。不然，還能怎樣呢？
這是她告訴我的故事。結局如何呢？坦白說，我也不知道。故事仍繼續著。她說，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，但不敢奢望未來。我只能，默默祝福她。她傻嗎？也許有一點吧。只是，我不忍心和她朋友一樣罵她。真的，不忍心。

edcft96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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