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北戰爭始自1861(清咸豐十一年,即末年)到1865年五月,南軍殘部投降為止,整整打了四年,其間重要戰場共有二十二處。每次會戰,雙方死傷及失蹤人數自兩千到五萬不等,其中以1863年七月一日,南軍北上,進入賓州境內的蓋特茨堡(Gettysburg),發動總攻擊,戰爭規模最大,最慘烈,死亡人數也最多,南方的兵力是三萬五千,次日增兵四萬,總數七萬五千;迎敵的北軍在米德將軍(Gen. George Gordon Mead)指揮下兵力九萬七千,雙方出動十七萬兩千人,就在橫四英里,縱八英里,約兩萬英畝範圍以內的幾個山頭和谷地之間佈陣,步兵,馬兵在前,砲兵殿後,衝鋒肉搏,每天自拂曉起,至日落止,血戰三日。到了七月四日午後,電閃雷轟,大雨滂沱,人不勝體力,車輪陷淤泥,馬不能舉蹄。南軍先感不支,向馬利蘭州境退卻,雙方棄屍遍地,血染山野,點查傷亡人數:穿藍制服的北軍17,500(另有數字包括失蹤者24,000);着灰裝的南軍22,500(另有也將失蹤的列入28,000),雙方共三十多將官,有十二人受傷,十名陣亡,指揮者失去了大半數。此役北軍以逸待勞,等於打了勝仗。南軍總司令李將軍(Robert E. Lee)率殘部向南方退卻,重整軍力。同時,北軍由於海上優勢,在南方密西西比州的維克斯堡(Vicksburg),格蘭特將軍(Ulysses S. Grant)指揮下,也打了勝仗。此後,北方的勝利幾乎成了定局。最終於次年,1865年,李統率的南軍與格蘭特指揮的北軍在維州交鋒,南軍大敗,向北軍投降,遂結束了四年的南北戰爭。
雖敗猶榮的李將軍,西點軍校出身,相貌端正,身材魁偉,道德高超,服軍職的成績卓絕。四十五歲時,被任命為西點軍校校長,一直為南北各州人民所景仰。他個人反對奴隸制度,唯因出生於維州,家鄉是南方的前線,晚期的軍職全被奉派在南方,而服從是軍人的天職;以南方不及北方人口之半,與工業落後的兩劣勢下,竟支持了四年的戰爭,須歸功於他的戰略和佈置。南方更有一弱點:九百多萬人口中,黑人佔三百六十萬,他們不被信任,故在初期不被派赴第一線去擔任作戰任務。
戰後,李將軍被解職,依法不許再任公職。晚年,在維州一所私立大學擔任校長,直到罹病逝世,年僅六十二。遺體葬在校內禮拜堂裏,成了紀念南北戰爭的聖地。他出生的祖宅,成為國家博物館的一部分,遺物永傳後世,算做身後的哀榮。
南軍總司令李將軍 Robert E. Lee
身矮貌不甚揚,但作戰勇猛,具指揮才幹的格蘭特將軍,對這位年長十五歲,西點早期同學,又是校長(李任西點軍校校長時,格蘭特已經畢業)敬重有加,因此對所有俘虜既往不咎,加以善待,除了沒收軍器外,將所有的馬匹全部發還,俾可利於農事。
格蘭特受降之日是1865年四月九日,南方正待春耕,這一點贏得南方的民心。北方人紀念格蘭特將軍的戰功和作風,是當然的,因此他競選成功,當了美國第十八任總統。
林肯是第十六任;林肯當選連任的副總統約翰遜(Andrew Johnson),則是第十七任。
格蘭特 Ulysses S. Grant
今再寫回來。1863年七月,北軍在蓋特茨堡戰勝以後,剩下來的是善後工作,即救傷和埋葬死者,在該地南部闢地成立國家公墓。林肯總統就在同年十一月,林肯受邀前往,並作了美國建國以來最著名後世的演講,給生命和民主下了最佳定義,並也影響了 孫中山先生。
林肯第二次競選成功。那時,南北戰爭還未結束,但南方必敗已成了定局。他於1865年三月就職時,再次強調:“無怨相向,仁愛相對”(Malice Toward None, Charity For All)希望戰後南北重歸於好。
試想這是何等胸襟?
蓋特茨堡國家公墓前的紀念碑。林肯總統於1863年在此發表了那永垂不朽的演說
在蓋特茨堡的國家公墓,長眠着六千八百多英魂,其中三千五百五十五名,是南北戰爭殉難的,觀光中心就在近側。自中心可取一份戰場地圖,循其指示的路線。我見作戰地點各設有標誌,紀念牌有說明,銅像,遺物,大砲及砲彈等。我去的那日,正值一個濃雲密佈的上午,山風呼呼,遊人稀少,一路似乎聽見劈拍的槍聲,隆隆的砲聲,兩軍吶喊,空中充滿了硝煙和火光,又好似見到人倒馬嘶,死傷枕藉,一片悽雲慘霧。最後駛上鬼窟山(Devil's Den),北軍在此居高臨下,藉重砲火之力,固守此處三座山頭,並保住北軍司令梅德將軍的總部。
此後,北軍轉守為攻,遂扭轉了局面,是為南北戰爭的轉捩點。
Devils Den 今昔